第1章 受辱

医院，病房内，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。

周凡眼角含泪，痛苦地看着病床上昏睡的养母。

十万块，如果不能交上，你妈的病情只能再撑半个月。”

医生冰冷的话语在他脑中不停回放。

二十多年养育之恩，他还没来得及报答，还没让母亲过上好日子，天人之隔他怎么能甘心。

可十万块，早已山穷水尽的他，又如何拿得出来。

无力感充斥了内心，这一刻，周凡万分痛恨自己的无能。

妈，你放心，我一定要让你好起来。”

为了母亲，他必须舍下面子去借钱，跪也要跪到！

来到二姨家，二姨开门，看到是周凡，脸色冷了下来，就要关门。

周凡拉住门，迎着厌恶的视线，痛苦哀求道：二姨，求求你，我妈需要钱治病......”

滚滚滚，没钱没钱！”

整天就知道借钱，你们还得起吗，再来我报警了！”

拨开周凡的手，哐当，门顿时关上。

真是造孽，摊上这样的亲戚......”

隐约的声音从门内传出，还有面都没露的姨夫安抚声。

那可是你的亲姐姐啊！！

周凡紧紧握着双拳，咬牙切齿。

自从三年前养父失踪，他们家情况便每况愈下。一年前，养母更是查出胃癌晚期，短短时间，已经躺在病床不能动弹。

为了给养母治病，花光了家里所有钱，周凡更是屈辱的做了上门女婿，这才让养母在医院住了半年。

可如今，就连亲姨都不肯借钱，周凡感到了深深地绝望。

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，像是游魂一般，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拿到钱，心中满是绝望。

滴滴。”

手机两声清响，大概又是催债的吧，周凡黯然。

机械地拿出手机，打开，却是大学同学群。

发出消息的是他前女友张婷，今晚办了个party，希望大家同城的都能去玩。

周凡目光复杂。

当初两人还算甜蜜，自己利用业余时间挣钱养她。但自从养母患病，他开始养家，张婷对他变得冷淡，而同学刘伟明给张婷买了辆百万的车后，两人结束了。

周凡成了笑话。

抬头望天，周凡大大吐了口气，面容变得平静。

攥着手机，循着地址一步步远去。

希望，看在以前的份上，能够借来十万，这份母亲的救命钱。

夜魅酒吧。

正是张婷举办party的场所。

门口停着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。

走进大厅，震耳欲聋的音乐与摇晃的灯光，晃得周凡有些恍惚。

厅里人不多，左右寻了眼，就见不远处张婷站在那，抱着双臂冷淡的看着他。身旁站着一人，正是刘伟明，见他望来，脸上的戏谑更甚。

刚走上前，刘伟明夸张叫道：瞧瞧，这是谁啊？我们的周大班也会来这种地方了？怎么，想见我女朋友？”

女朋友三个字格外加重了语气，听得周凡眉头一跳。

装作没听到刘伟明的嘲讽，周凡朝着张婷看去，有些吞吐的道：那，那个，张婷，能不能......”

话未说完，便被刘伟明打断，只见他伸手直接搂上张婷的腰，大手还在裸露在外的光洁小腹上摩挲了两下。

真是晦气，碰到你这废物。”

刘伟明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凡：做了上门女婿，你这穷酸样儿还是一点儿没变。”

这时，音乐暂停，从舞池中围过来几个青年男女，衣着华丽。

周凡，这是你配来的地方吗！”

开口的是张婷的闺蜜蔡雪，语气厌恶，她向来看不上周凡，如今周凡的落魄让她很是开心。

周凡小心道：我，我有事找张婷。”

有事？”

婷婷现在是明哥女朋友，是你想找就能找的吗！跟你呼吸一片空气，我现在就想吐！你知不知道你站的这块地等会要打扫多少遍！”

几个男女闻言哈哈大笑。

周凡面色涨红，他料到会被笑话，却没想到是这么多人看着。

张婷，能不能出去一会，我真的有事找你。”

张婷目光冷漠，如同看条落魄的野狗，终于开口：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！”

见到你我已经很不高兴了，更不想和你单独说话。”

刺耳的话听得周凡很是难过，想要一走了之，可想到母亲，他还是忍下来了：张婷，我想借你十万。你放心，我肯定会还你......”

刘伟明嗤笑：十万？你拿什么借？你凭什么借？张张嘴就来？”

说着，眼睛对着周凡从头到脚看了遍，嫌弃的样子不言而喻。

张婷，求求你了！我妈等着钱做手术，真的求你了......”

周凡低着头，卑微至极。

张婷依旧冷漠：你妈需要手术费关我什么事！”

咱们已经分手了，难道还要我负责？”

清醒一些吧，你跟我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
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，赶紧离开吧！”

绝望，周凡心如死灰，步履阑珊的离开。

我可以借你。”刘伟明忽然开口。

周凡脚步猛地一顿，激动道：真的？”

刘伟明笑容玩味，朝台上一指：上去跪着。”

周凡目光一滞，全身颤抖，但又很快平静下来。

走上台，直挺挺一跪。

砰！”

他别无选择。

哈哈哈哈哈！”

你们看，他好像条狗啊。”

众人放声大笑，尽情嘲讽，张婷眼中满是鄙夷。

不知是谁，把灯光全打在周凡身上，越发显得狼狈。

可以了吧。”周凡强作平静道。

刘伟明拿过一只酒杯，倒了半杯酒，砰一下放在周凡面前。

呸，喝了它！”

看着酒上漂浮的唾沫，周凡一愣，随后大怒。

抓起酒杯砸了过去：去你的！”

刘伟明躲闪不及，酒水撒了一身，大怒道：妈的，揍他！”

几个青年一拥而上，周凡跑都来不及，便被按倒在地。

拳打脚踢，一下重过一下，纨绔子弟完全没有留手的想法。

一面倒的围殴现场，看得张婷蔡雪几人兴奋不已。

周凡双手护着脑袋，阵阵痛楚从身体各处传来，绝望交织，意识逐渐变得模糊。

一丝鲜血流出，沁入口袋中的手机。

灵光乍现，周凡彻底昏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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