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惊鸿

呃……是。”明达一愣，却在看到主子眼中的那抹幽光时，飞快的低下头去。

清苑顺利离开，却依旧心有后怕，宇文府内男子不多，尤其是那样贵气出众的。

所以，那俊朗的男子便是宇文天佑吗？自己的夫君？

她心口有些微跳，瞧他的样子，眉眼间的温柔并不像冷酷无情之人，可为何却这般对待自己？罢了，将军的正室无非就是摆设，是自己痴心妄想太多，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现状，谈何容易？

回到了清幽殿，她始终心神不宁，可当她得知，午后女眷皆要来清幽殿请安时，清苑又犯了愁。

早先在皇宫之时，清苑便见过母后如何处理嫔妃的事儿，虽说每次晨昏定省都是祖宗规矩，可依旧是少不了明争暗斗，暗潮汹涌的样子。

午睡后，清苑早早的端坐在清幽殿主位之上，绾袖将她滑顺的青丝绾成百鸟朝凤髻，双侧皆是赤金缠丝步摇，朱钗簪花是样样不少，虽说清苑嘴上说着难受，可这是将军府女眷头一次来向她请安问礼，理当打扮得华贵些。

未等女眷来齐，绾袖却前来通报：娘娘，高美人在外头候着，似乎有事儿找娘娘。”

绾袖所说高美人，便是高云媛，天佑依照宫制将女眷等级划分，瑶后，夫人，四妃，昭仪，婕妤，容华，承荣，美人，八子，充衣，七子，长史，少史。

而高氏便是在美人之位，她虽是太夫人的娘家侄女，但在宇文天佑心中始终忌惮着高氏，故而只给了她个美人的位份。

而瑶宫中，商氏被封为夫人，封号为玥，可以说是清苑之下第一人。

秦锦绣封八子，地位自然是不如高氏，相反，之前默默无闻的百里婉月，似乎是因为清苑的到来，被宇文天佑也封为了美人，与高氏平起平坐，倒是让太夫人好一阵气恼。

只因高云媛今日先来拜访瑶后，心中也是不安，见瑶后的侍女带领着自己入了殿，直至见着了清苑，才让她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
同为女人，高云媛不知如何赞叹清苑的容貌，她恭恭敬敬地对她三叩九拜，然后朗声道：妾身美人高氏，请瑶后娘娘大安。”

玄家及其注重礼数，因此清苑虽不受宠，这该有的礼却不能少。

这是清苑第一次瞧见顺府的女眷，高氏虽然不是什么令人赞叹的美人，可眉宇温顺，看着并不让人讨厌。

清苑微微一笑，举手投足间皆是雍容华贵，柔声道：美人不必多礼，起来说话吧。”

绾袖搬了绣凳过来，高氏盈盈坐下，眉尖轻蹙，似乎萦绕着一股愁闷，看着她欲言又止。

清苑淡笑道，美人不必拘谨，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，你特地避开众人提早前来，可是有什么话要说？”

高氏咬了咬唇，蓦地下定了决心，抬头道，妾是有话要对娘娘禀告，还请娘娘摒退左右！”

清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，却还是示意绾袖带着殿内众人退下。

此时，高云媛才似乎神色一松，突然站起来直直跪下道：娘娘恕罪，妾身今日来一为给娘娘请安，二来却是提醒娘娘多加小心，这瑶宫内看似和睦，其实步步凶险，娘娘初来乍到，自当万事保重。”

她话音一落，清苑心里就是一惊，她并不奇怪顺府后院不太平，女人多的地方，自然会有争宠，身在宫中长大，她哪里没见识过那些阴毒手段！她只是奇怪高云媛会对她说这样的话，毕竟她们只是第一次见。

她想着，脸上却没有一丝波动，只淡淡笑道，美人的好意，本宫心领了，只是都是一府的姐妹，哪有什么危险？这话若是传出去，怕是会让人误会本宫和姐妹们不睦呢。”

她这样说，高云媛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，微微垂下头，神色恳切的道，娘娘宅心仁厚，自然不会把人往坏处想，但防人之心不可无，妾身只是提醒娘娘万事小心，这府中唯商夫人最受宠，更兼性情泼辣狭隘，无容人之度，娘娘占了一宫之主的位置，她必不肯干休，妾只是希望娘娘小心提防。”

她说完，便屏气息声，静静跪着。

清苑看着下方神态恭敬的女子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
高氏言辞直率，从表面上来看，她说这一番话无疑是真心的，可是为什么呢？她和她又没有什么交情，她又何必冒着得罪商氏的危险巴巴的来提醒她？

她不说话，高云媛便一直跪着，脸上没有半丝不满，清苑终是蓦地一笑，亲自走下来扶起她，笑道，美人一片心意，本宫领情了，难得你为本宫着想，本宫初来乍到，的确有许多事都不明了，还望美人以后多来这殿里坐坐，我们姐妹也好多说说话。”

她神色随和亲切，高氏一喜，忙弯身施礼道，多谢娘娘。”

她犹豫了一下，又小心的觑了眼她的神色道，还有一事，妾不知该不该说……”

清苑一笑，拍着她的手道，美人但说无妨。”如果真不想说的话，她就不会来这里了。

果然，她话音一落，高美人就咬了咬唇，眉间闪过一丝沉毅，突然靠了过来匆匆道，娘娘，有一件事事关重大，妾闷在心底多年不敢吐露，如今娘娘既是瑶宫之主，妾自然要知无不言……”

她说着，声音骤然压低，就像一阵微风从清苑耳畔拂过。

将军生母，乃是上夫人所杀……”

听清了这句话，就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耳边，清苑手一抖，满脸惊骇不可置信的望过来。

高云媛脸色也有些发白，却神色镇定，退后一步，又向她施了一礼道，我知娘娘并不会信我，可这件事千真万确，娘娘只需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，任何人都不能透露，这宫中步步险境，说不定什么时候，这个秘密就可以救上娘娘一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