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现实逼迫

等余晴对着电话那头说完了，挂掉电话，杰西才皱着眉头，奇怪道：刚才那人是谁？”

啊？这、这是我房东，她有事跟我说，妨碍到你了吗？”余晴赶快把手机收好，将脸别过去，望着窗外的街景。

杰西没有在说话了，他开着导航，将余晴送到了瑞木街口。

余晴十分感谢，准备掏钱包给车费，却被杰西婉言拒绝，他露出一个小痞子的笑：这一路上有你这个美女，已经足够路费。”

她没有再推脱，毕竟杰西开的车是宝马，她这点车费根本就不够人家看。

再次言谢了一番，她往一条小巷子走去，小巷子里昏昏暗暗的，只有几个小路灯，还坚持着照明，地上的青石板也很老旧了，有些板砖都开了缝，下一天一下雨，一脚踩下去全是脏水。

这一片的街区都是Ａ市的老房子，是奢华高贵中，被人遗忘的贫民区，而这里，也是余晴落魄后，住了好几年的家。

她借着手机的照明，顺利地回到自己的家，在上楼途中，她经过了自己房东的家门口，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，她便大气不敢出，每一步都是垫着脚尖在走的。

房东太太是个身体发福的妇女，今天打她电话是为了催这个月的房租，其实某些时候房东太太挺好的，这么多年对她也挺宽容的，但如果遇到她那青春期的叛逆女儿，顺便房租的事搅在一起。

就会发生今天的事。

路过时，她留意听了一下，无非是女儿不好好学习，房东太太很生气，两人便吵起来，这么多年了，她也碰到过好多次了。

可每次她觉得有些羡慕，要是她的父母还在，就算是住在烂房子里也挺好的。

屋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，她默默为房东女儿小春祈祷，脚下逃离的速度更加快了。

回到自己的家门口，她拿出钥匙，开了门，屋里黝黑一片，她贴着墙壁在摸索开关，咔擦”一声，灯亮了，屋子终于亮堂了。

家里没什么东西，就书最多。

她来到一间门前，轻声地敲敲房门，轻声问道：小山，你醒着吗？”

余晴的弟弟，余山听到了姐姐的声音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从床上起来，给她开了门。

她面前的弟弟比她高，可看起来比她还要营养不良，脸色苍白，看得她一阵心疼。

余山在余家破产那天，据说是看到了父母被逼自杀的场景，从此他就变得不喜欢说话，渐渐地开始自闭，就是她这个姐姐，能沟通的语言也很少，唯一能与他交流的只有书，和电脑。

发现余山喜欢电脑，是因为房东他们换新电脑，旧式的台式大脑壳就不要了，余晴为他弟弟着想，便花了几百买了下来，送给弟弟玩，没想到几天后，他弟弟不知道从哪来搞来了废旧的组件，那台应该被时代淘汰的电脑，到现在还留在他们家。

这个发现，让余晴很是高兴。

今天有好好吃饭吗？书够不够看？不够姐姐再去图书馆帮你借。”余晴对她这个唯一的弟弟，很是宠溺，什么好的都想着他，他们是唯一的亲人了。

余山盯着余晴看了好一会儿，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腰，然后微微一用力。

嘶！”

余晴倒吸一口凉气，他看出来自己身上有伤了？

擦药。”余山说完这句话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，他房间里的那台老式电脑屏幕，散发着幽光。

余晴捂着刚才捏痛的地方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，她弟弟时隔两个月，终于跟她说了一个词！

忽然觉得，身上的伤也不痛了！

余晴高兴地走到厨房，打开冰箱，里面唯一的肉是火腿肠，她没有犹豫，取出火腿肠，准备给弟弟做饭。材料不多，只够做一盘炒饭，她的那份伴点咸菜就行了，可不能饿着她的弟弟。

火腿炒饭递到余山面前，他看了一眼，拿起勺子就开始吃起来，余晴今天受了一点委屈，吃不了多少，简单扒了几口，就不想吃了，当她放下筷子时，他弟弟拿着勺子，要喂她吃东西。

余晴有些不想吃，这满满一勺子都是她切的火腿粒啊！

姐姐不饿，你吃吧，你太瘦了，得多吃点。”

余山没有说话，也没有退让。

余晴没法子，只好张开嘴巴，顺了自己弟弟的心意。两人一同吃完这盘炒饭后，她犹豫了一下，说：我明天要去医院了，另外我还要去找新的工作，回家的时间不能确定，我会做好饭的，你自己记得吃。”

这件事她知道会引起弟弟的不满，可是没有办法，那个人她不能放弃。

她收拾着碗筷，却被余山一手拉住了她：那个人，放弃吧。”

余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今天是他弟弟第二次愿意跟她开头讲话，可却是她最不想听到的。

乖，早点休息吧。”

直到余晴离开，余山也还在电脑面前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第二天，她起了一个大早，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，准备动身去医院。

下楼正好碰到了要去买菜的房东太太，她看到余晴，了然道：你又要去医院？”

余晴乖乖地点头。

那个人你就放弃吧，要不是因为她，你们姐弟俩也不用过得这么紧巴巴的，你要为你们的未来着想啊！”

余晴很明白，可放不放弃都一样难受，那还不如不放弃，这样紧握在手上的东西，就算是个累赘，倒也不是空空如也。

她跟房东太太聊了一会儿，然后背着书包，下楼去赶公交了。

在这老街区，蹲守了一夜的杰西，看到余晴出来，立即精神抖擞，看大她上车，立即启动车子，缓缓地跟了上去。

可他发现余晴最后的目的地是医院，有些诧异，她的家人不都去世了吗？怎么还会去医院，就算真的有亲属生病了，也轮不到她去啊？

进去后，余晴先去前台药柜那里拿了收据，熟门熟路地上了电梯。

杰西没法，只能去问前台，刚刚那位小姐是不是叫余晴？”

护士一听：熟人？”

嗯，好久没见到她了，先跟她叙个旧，护士姐姐，告诉我她在哪，可以吗？”

护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，似乎在想这人是否是坏人，奈何杰西就是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，最终护士放行了，说：她的姑姑，住在902，真是造孽啊。”

杰西对护士吹了一个口哨，然后直奔电梯，902！

可他还是没有想明白，余家的直属亲戚也就几个人，不是坐牢，就是自杀了，远方亲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，怎么还有一个姑姑呢？

余晴走进902病房，那里面还有一个病友在床上昏睡，之前这个病房还是挺热闹的，最后他们都痊愈，只剩下这个大叔还在陪着他们。她走到自己的姑姑面前坐下。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姑姑，她也不知道，或者说是否跟她有血缘关系，她也不知道。

她只知道，这个女人是她的父母生前，悉心照顾的人，也说过要让她好好对待的人，出事后的几年，是医院照顾了的，直到她成年后，这个担子真的由她承担了，而她也欠了好多的医药费。

今天拿收据的时候，清楚她情况的护士姐姐，也说道，这个女人这么多年都没有醒，要是活不了了，要是放弃她，她肩上的担子就能减轻一些。

可是真的会减轻吗？

余晴心里还是很期待这个女人会醒的，她还想问她，为什么自己的父母要这么照顾你，你到底是谁，说不定真的是她的亲戚也说不定啊。

不只她弟弟来劝过她，好多人都劝过她，她还是没有放弃。

她看了一下收据，放好后，拿着水盆去接热水，这个女人每周都要为她清理几次身子，还有按摩也要有，不然以后肌肉会萎缩。

杰西看着离开去开水房的余晴，悄悄进入902病房，他看了一眼这个昏睡在病床上的女人，暗暗吃惊，植物人？

然后拿起收据单，看完后，拿出手机拍了一张，顺便把病床上的女人也拍了一张，发给了在别墅里看书的阮尘西。

这个女人是谁？”

杰西撤离了医院后，跑到对街的饭馆点了一碗小面，边吃边回复，他也不清楚，然后把余晴的生活状况全都告诉给了阮尘西。

阮尘西玩味道：你是说，余晴还有个自闭症的弟弟还活着？”

杰西昨晚一直跟踪着余晴进入到老房区，因为怕余晴发现她，没敢走得太近，上楼跟丢的时候，恰好遇到了扬言要离家出走的房东女儿，他顺势请她吃了点夜宵，问了关于余晴不少的事，然后再把人送了回去。

就是这样，你打算怎么处理余晴小姐呢？”杰西可不认为阮尘西会好心到，帮她垫付医药费什么的？

这不是你该管的事，继续跟踪，有什么消息，立刻告诉我。”

阮先生，我是你雇佣的私人侦探，不是混混小流氓，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有技术含量的活儿？”

余晴是武术高手，不被她发现，你还不觉得刺激？”

杰西差点一口面喷出来，他的专职不是这个啊，一点也不擅长跟踪的！

而余晴，在打开水的时候，她觉得还是要找一个来钱快的工作才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