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魏俊贤的生日礼物

砰～”法官敲下法槌时李宪准备叫醒郭嘉，但是一转头就看到郭嘉睁着俩滴溜溜的大眼正在看着前面。

你不是睡着了吗？”

那么吵怎么可能睡得着，闭嘴，我要听结果。”

……”

本席宣告，被告人安得保险股份有限公司XX罪名成立，着该公司于七个工作日之内向原告李某赔偿人民币十万元，退庭！”

郭嘉啧啧两声：败诉啊，我爸又少一笔钱，你说我该不该去安慰安慰他？”

安慰安慰也好，不过胜败哪兵家常…哎～郭嘉，你去哪？”李宪看着跑远的郭嘉一脸的惊恐。

我还是想先认识认识那个奇葩～”郭嘉的声音从遥远的门口传来，李宪觉得自己离死已经不远了。

法院外，双方律师正在友好的交流。

奇葩先生，交个朋友吧。”郭嘉同学带着一脸的真诚，当着他爸的面对着小偷先生说着。

李宪匆匆赶过来，看到这一场面真的不忍心去看老大的脸。

奇葩先生看着面前伸出的一双苍白的手，微微愣了一下，然后笑着抬头，伸手握住：刘成楠。”

郭嘉。”

全聚德吃饭？”

今天有约了，下次吧，这是我电话。”

很高兴认识你，郭嘉。”

我也是，奇葩先生。”

众人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，默默地在寒风中凌乱了。

你怎么没有一点戒心，那个刘成楠是什么人？！你怎么能随便认识他！？……”回程的路上，郭爸爸真是苦口婆心的教育者郭嘉，要有警惕心啊，不是谁都可以结交的，那就是个渣啊，巴拉巴拉。

而我们的郭嘉同志一脸无聊的看着窗外，掏了掏耳朵，然后看了一眼还在说的郭爸爸轻飘飘的一句：我饿了。”

训斥戛然而止。

饿了？恩，现在也不早了，直接回家吧，你妈应该做好饭了，我们女儿今天19岁了……”又是巴拉巴拉的没完没了。

郭嘉继续掏耳朵。

中午的一顿饭一家人吃的和和美美、异常美满。

洗碗的时候郭妈妈忽然想起了贤惠小同学，转头对正在帮忙的郭嘉说：俊贤早上来找了你，我告诉他你陪你爸去法院了，他就走了，这孩子也真是，留下来陪我说会话也行啊。”

又犯什么抽抽了？大清早的？”

死丫头，怎么说话那？俊贤是给你送生日礼物来的，怎么没一点良心啊！”郭妈妈说着拍了一下郭嘉的脑袋。

哎呀，都是水！我下午就见到了，到时再给不一样么？”

去去去！抓紧滚蛋吧！”郭妈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。

那我走了啊？”

恩，去吧，别忘拿药，手机充好电了吧？不舒服就抓紧回来，他们不会说什的，不要玩的太疯了……”

郭嘉两眼望天：妈，我只是出去玩，不是跟人打群架…”

死丫头，你还想打群架！……”巴拉巴拉。

郭嘉：我真嘴贱！

真的走了，东西都拿了，你们不要担心。”

要不要我送你？”

不用了，爸，你好好歇着吧，难得败诉…”郭爸爸再想说什么人已经走远了。

今天的天气不错，早上因为郭爸爸唠叨导致的糟糕心情此刻也变得大好，郭嘉同学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：我是那天边最美的云彩……”

魏俊贤原本是打算来接她一起去餐馆的，听到郭嘉那动听”的歌喉，犹豫了好久，才出声叫了一声：郭嘉…咱们待会去KTV唱吧？”

哎？贤惠啊？没事，老娘今天心情好，来来，一起唱。”

魏俊贤看着阳光下蹦跳着的郭嘉，忽然就想起那些小时候的往事，像闪耀着的星星挂在松树枝上，让他干枯的瞳仁里有了润色。

他记得郭嘉总是苍白着一张脸，坐在教室阳光最多的地方，因为她泛紫的指甲总是让人以为她很冷，她坐在那阳光充足的窗台边，托着腮，看着楼下打闹的孩子，偶尔会因为他们的动作而笑上一两声。

有时候课间无聊，她就趴在桌子上，临摹那些小人书上的人物，也会自己随手涂鸦，只是不那么好看。即使自己走过去陪她说话，她也都是爱理不理，然后自己就会被一群男孩女孩嬉笑着拉走。

总是以为她会生气，然后上来踹自己一脚，再骂自己怎么这么不讲义气，却在每次回头的时候都发现她在冲自己笑，那是如此温暖的笑，如同坠入万年寒冰的人在一瞬间见到了鸟语花香的桃源乡。没有污垢，没有阴霾，那纯净而温暖的笑总是让自己在那一瞬觉得自己是无愧的，然后就会理所应当的丢下她，放手去玩了。

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？因为郭嘉太优秀了，木秀于林，风必摧之。因为优秀，就糟了嫉妒，她真的是太优秀了，可爱的脸蛋，漂亮的成绩，大大咧咧的性格带来的好人缘。也许是上苍怜悯，因为命不长久，就许了其他。

那是她玩的最好的朋友，比林暖暖还要贴心，她们无话不谈，有时她们的谈话连自己都要背着。她们一起上下学，一起嘲笑自己是爱哭鬼，一起怂恿自己去向班里最壮的梁胖子挑战，再一起看着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、嚎啕大哭。

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朋友，在那样一个数九寒天的日子里，把她推下了小池塘，那水是有多么的寒冷彻骨，那个孩子的眼神就有多么的冰冷，自己什么也不知道，只是在那里拼了命的哭，然后看到大人们赶来，那个孩子也在哭，哭的比自己还要撕心裂肺。

那一次的意外是真的差点要了郭嘉的命，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了心跳，那个平日里笑眯眯的周老头像狮子一样到处吼，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，才堪堪将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。

她在下一年回了学校，老师警告大家郭嘉有心脏病，要小心不要过度的玩闹。但是那样半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叫过度？开始连和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，后来不知是听了家长的言谈还是有人特意告知，索性连话都不讲了，生怕说句话她就会死一样。

可是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哪？至少她不会，她再一次看到昔日的好友时，我还在她旁边，我拉着她的衣袖，生怕她会冲上去打人家一顿，那些黑暗陈腐的事交给大人就好，不需要她来面对。

但是她没有动，甚至还那样明亮的笑，不是恶毒的，不是厌恶的，是那暖至心肺的笑。

大概就是从那时起，我就喜欢上她了，之前的那些都是老妈和郭阿姨的阴谋阳谋，此刻才是真正的喜欢上她了，想要保护她，想要让那明媚的笑不要枯萎。

于是自己就开始努力，努力让自己不胆小，努力让自己不要哭，努力的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各种不堪的目光与攻击，尽管最后的最后还是她踹飞了各种闲杂人等，但是自己已经有勇气站在她的面前了。

然后的然后，她大大小小的感冒、发烧，三天两头的跑医院，而自己总是陪伴她左右，病痛难过时陪着她，高兴愉悦时陪着她，生气发怒时陪着她，就这样一路陪着，陪到了现在。

我还是会陪下去，因为我喜欢她。

可是我不会陪她去死，是的，她的那个问句出来时，我没有丝毫的犹豫，我不会脱口而出我能”

我是自私的，你们可以唾弃我，但是我的爸妈，她的爸妈都还在，我不能如此随意的就离开了，我不能让他们承受双倍的疼痛，所以，我会留下，照顾爸妈，照顾叔叔阿姨，等到他们也都老去，我就再去陪你，如你愿意等，这一次就是真正的地老天荒、生死契阔，所以，

郭嘉。”

啊？”

我喜欢你，让我陪你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，好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