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无奈离别见真情

过了好几天，打架事件渐渐平息了，关晴纠结烦乱的心情也慢慢恢复到了从前。她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美丽的光彩。今天，关晴依然走在去学校的路上，天空很蓝，还有点儿微风，路两旁的杨树上长出了绿叶，小鸟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声。关晴走在路上，心情无比轻松自得。她看着水渠边满了绿草，眼前立刻浮现出自己被张小南不小心推入水渠的情景，他依稀记得张小南轻轻拍打雪的样子很温暖，张小南到底是怎样的人呢？他现在在干什么？无论如何，关晴觉得自己欠张小南一个人情，可她不知道如何来还？自从那天楼梯口的相遇后，关晴再也没见到他，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遥无音讯。

关晴来到教室，她还是来得最早的。她掏出书本正准备看书，一个熟悉的声音像动听的音符传到关晴的耳朵。关晴立刻抬起头，她看到张长小南微笑着望着她，一脸的温暖和气。

还在用功看书？”张小南翻着关晴放在桌上的一沓书本，好像无心的在问。

这些书肯定要看完的，而且要看好几遍才行呢。”关晴看着张小南的样子很轻松，自己也无比愉快，她真担心张小南因为没地方上学而失去前程。关晴今天很主动，她放下手中的英语书，专心与张小南聊天起来。

张小南，你来上课？”关晴急切地问，她很想知道张小南的近况，通过几个月的相处，她认为可以视张小南为朋友，虽然他还是同学们眼中的坏学生。可关晴坚定认为，张小南也许有不为人知的好的一面。关晴的眼里充满了友情，让张小南很高兴。

不是，我来办转学的，等会儿办完事我就回察县，我在察县参加高考。我来就是给你说一声，然后给你带了数理化复习题，放我那里没用。”张小南一副自嘲的口吻，依然看着那沓书本说，没有正视关晴。

对不起，都怪我。”关晴说不下去了，她低下头不说话了。

别自责了，谁都不想发生那样的事儿，你别放在心上，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大学，我们一起加油。”在这样清朗的天气，在阳光明媚的教室里，也是在恰当的时候，张小南给了关晴安慰和勇气，他对关晴是淡淡的关怀，却像春雨般让关晴很舒服，难道这就是青春的懵懂吗？

太好了，以后你学习上有问题，周末可以找我补习，察县离这里很近的。”关晴知道张小南已安排好了学校，她的心结一下子被打开了，她的脸笑得像牡丹花一样艳丽。

从察县骑自行车到伊宁有半小时，我会回来找你们的。”

恩，好呢。”

关晴，别忘了我们的梦想。”张小南有点口吃起来，他暖暖的看着关晴，这次很奇怪，俩人的眼神相遇又敏感的躲开了。关晴的脸刷的红了，她拿起一本书掩饰着自己慌张的心情，为什么会这样呢，关晴想不明白。而张小南也拿起一本书，想着再说些鼓励关晴的话。张小南刚要开口，一个尖叫声吓坏了两人。两人同时朝声音的方向望去。原来是杨小花，她边说边惊奇的走过来，直接抓住张小南的胳臂

张小南，你怎么来了！”扬小花的眼睛立刻流露出爱意，盯着张小南看，张小南不好意思低下头。关晴有种酸酸的味道直冲脑门，她的神色暗淡下来，心不在焉的记着单词。张小南躲开杨小花的手，又看了一眼不悦的关晴，张小南语气平淡地对杨小花说：

我来向你们告别，等会儿就走了！等有空了，我找你们玩。”

我会想你的，张小南。”杨小花的眼睛红了，眼睛痴痴地望着张小南。杨小花再次抓住张小南的胳臂不松手。张小南紧张的推开了，他的脸羞红了，他更紧张关晴会多想，他刚才发现关晴的脸色平淡，张小南不想让关晴误会自己。

我也会想你们的。”张小南说完看了一眼关晴，关晴低着头在看书，眼前的关晴是他学习经历中最好的女生，她不像杨小花没有志向，也不像杨小花随心所欲。其实今天，张小南就是专程与关晴告别的，谁会想到杨小花的出现让他很尴尬呢。张小南帅气地走了，在他走的一瞬间，关晴突然觉得很落寞，像是丢了一件宝贝物品似的，鼻子发酸起来，她顿了顿自己，集中精力背着单词。可杨小花趴在桌上哭起来了，关晴很羡慕地看着她，是呀，杨小花能直白说出自己的感受和宣泄自己的情感？她喜欢张小南，张小南喜欢她吗？这世间情为何物？关晴看着杨小花的摸样不禁同情起来。关晴没有打扰她，此时她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。

张小南站在校门口站着，经过这几天的折磨，他越发的清瘦。他的头发有点长显得有点老成。张小南在刚才的尴尬的情感中纠结，他怎么也没想到，杨小花是如此的迷恋他。这该如何是好？难道我平时有误会她的地方吗？刚才的那一幕，关晴会怎么想？张小南的脸上布满愁云，心不知怎的刺痛了一下。此时的张小南在等父亲，他想不了那么多了，让时间慢慢消化情感吧。目前最要紧解决的事情是找个学校参加高考。

张小南在门口等了半小时，他焦急的等着父亲的到来，学校已经打铃上课了，校园内很安静。终于，张小南的父亲出现了，他虽然年纪大了，头发已经灰白，可精神很好。

爸！”张小南轻声叫着父亲，张小南的父亲看了张小南一眼，径直走到陈老师办公室。张小南仍在校门口等着。张小南的父亲来到陈老师的办公室，陈老师正好也在。陈老师这次有点儿友善，面露出微笑地说：找到学校了？来办转学？”

来办转学，回察县参加高考。”张小南的父亲仍然很卑微的态度，让陈老师不好意思起来。

男孩子就是不好管，让张小南回去好好复习吧！”

好，谢谢你陈老师，给您添麻烦了！”

不说了，以后让张小南集中精力复习功课，不要没事来我们班，你不知道，有一帮子人围着他转呢，他一来，我们班同学就不好好读书了，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！”陈老师说完有点愧疚地看着张小南的父亲。

明白了，我走了。”

不送了。”陈老师目送了张小南的父亲。他倒了杯水坐在办公桌前摇了摇头，这张小南的父亲一看就是知书达礼的人，举止文雅，又是个名医，可张小南怎么就是一混球呢。

张小南的父亲缓慢走出大楼，他已经习惯张小南为打架的事情让他操心，但这次他很难受，孩子大了，怎么去教训他呢，而且去教训一个失去母亲的儿子呢。这两天，他用了所有人脉，好不容易又回到察县读高中参加高考了，为儿子求人不丢人，可张小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，能真正体会父亲的心和不容易呢。他的眼里参杂着爱和恨，更多的是沧桑与昏黄。

爸！办好了吗？”

办好了。”张小南的父亲无力地说。

那我们去哪儿？去察县吗？”

嗯，现在我就送你过去。”

爸，我保证以后不闹事了，回察县，我一定好好学习。”张小南急于表达自己的心情，他说话时有点哽咽，眼睛红了。

好，走吧！”张小南的父亲没有理会，他想留点儿空间给张小南思考。

张小南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，心里空空的。记得去年，父亲也是骑车将他送到了六中。他满怀欣喜来到这个北方小城，这里有他对新世界的理解，有同学的友情，还有那像清月一样美丽的关晴。他喜欢这个小城市。可命运将他与这个小城离别，他也充满了哀伤。张小南和父亲一路上都没说话，他们俩的心在时空中互相诉说着，碰撞着。

不一会儿，俩人骑车到了伊犁河，张小南的父亲停下来看着远处的河水，岁月不饶人啊，曾经年轻的他经常来到这里，游泳抓鱼，伊犁河是很美的河，河面上泛着银光，河边有几匹马在饮水。张小南的父亲轻呼了口气，暂时忘却了张小南带来的麻烦。

张小南看着父亲的模样，心里不是滋味。这次打架父亲没有责骂他，他越是无声，张小南越是难受。张小南从路上捡了一个石子用力扔进水中，浑浊的河水有了小许的涟漪。

这次回察县要用功些，没多少时间了。”父亲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。

一定，爸！”张小南激动的大声保证。

走吧！”

伊犁河水渐渐消失在俩人的视线里，张小南在路上一直思考着人生，为什么自己以前会变得嫉恶如仇，而现在莫名的哀伤上进呢。难道我的血液里就有勇敢善良的基因吗？就像父亲。父亲就在前面用力骑着车，他的后背宽厚而弯曲，张小南轻轻的抚摸着父亲的后背，脸靠在了父亲坚实的背上。张小南的父亲感受到了一股热流，他的眼睛模糊了。